Category Archives: 我爱741

总有种味道,让你想起过去

周末,回芳渚,匆匆吃完晚饭就准备回市区的家。7点多钟,天色已经暗下。村子里没有路灯,全凭感觉摸索出村子的那条路。走在路上,我看到邻居家厨房依旧亮起微弱的灯光,虽不足矣照亮道路,多少给黑夜中的人一点慰藉。起码让我知道,这里并没有荒凉一片,在破败的背后,依然有你最熟悉的人们。

我记得小时候,在多少个无聊的傍晚,爸爸会带着我走家串巷,聊天打诨,消磨一个个无聊的夜晚。在村子里,邻居家的厨房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昏黄的灯光下,家长里短,讲述的八卦与传说是多么美妙与动听的故事。在那个娱乐极度匮乏的年代,这些故事伴随了我走过了童年。

当夜色渐深,我会跟着爸爸回家,月光皎洁,照亮村子里的路,路边小虫欢鸣,野猫叫春,夜晚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恐怖,这是村子区别于白昼的另一种面貌,白天属于邻居乡里,那夜晚则属于生活在村子里的其他生物。我最喜欢爸爸带我去芳渚庙,据说,很久以前,芳渚庙是很大的庙宇,后来历经动荡后,只剩下一座小屋。我很小的时候,就指导庙里住了两个和尚,一个叫老和尚,一个小和尚,我最喜欢去老和尚那,因为每次去他那里,他都会给我一点水果吃,我最喜欢吃香蕉。在我很小的时候,老和尚的年纪应该就很大了,有的时候,为了给我拿吃的,他还要爬到二楼去拿。他住的庙宇是比较简陋的二层小楼,链接二楼的是一把木制的梯子,看上去应该比较陡峭,所以他上楼的时候,都是手脚并用的,我就默默看着他。

每次去他庙里的时候,早已经做了一些常客。具体聊了哪些家常,我已经记不清楚,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老和尚说,我开智的年龄应该是在8岁。可能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有意识,所以对他对我的期许,我会记忆犹新。

在庙里,挂满了很多观音的画像,我现在还记得一副画里边画的是一个观音菩萨站在一条蛟龙身上,渡海。对当时的我来说,每一幅画应该都非常的新奇。

每年观音娘娘生日的时候,村子里以及周围村子的善男信女都会聚集到这里,烧香拜佛,祈求平安。我基本每次都去,爸爸也会在庙里帮忙。中午的时候,在庙门口的野场上,满满会有好几圆桌人吃斋饭,一般是面条,和一些斋菜,非常好吃,我现在还能记起百叶的味道,实在太香了。

老和尚去逝的时候,我也去磕头了。

另外就是小和尚了,我现在还记得小和尚的样子,我爸爸去他那比较少。小和尚有个老婆,我也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自己看到那个画片《太阳之子》,小和尚的老婆长的就跟动画片里边的黑风婆一模一样,而且她还抽烟。我每次看到她都有点害怕,太可怕了。

芳渚因为有了这座庙,可能变得更加有人气,更加热闹。现在想来,老和尚和小和尚都建在的时候,应该是这个村子最鼎盛的时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晚上回家,奶奶家老房子里,昏黄的灯光依然亮着,我和爸爸通常还会去看望下奶奶(亲娘),拉会家常。

芳渚,童年的样子

戚墅堰,闭上眼睛,关于这个地方的往事就像幻灯片一样从脑海一一掠过,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应该怎么描述我的家乡,原原本本还原历史,一点不容易。我只能尽我所能,告诉大家这里曾经的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我大部分童年的时光都是在挥霍中度过的。每天往返芳渚(我的家),段家塘(舅婆家),工房区(学校)。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生活的这个地方是多么美好的地方。

自行车骑出村中小路,会与东西方向的马路(泡桐路)联通,泡桐路是那个时候贯穿我们芳渚村最繁华的道路,因为道路的东部尽头是当时戚墅堰最好的电机厂之一——电信电机厂。每天早晨,骑车上班的工人能占满整条马路,路边商贩小店生意火热,我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马路边上还有租录像带,租漫画书的小店,甚至还有录像厅。电信厂门口的芳渚菜场也是人们下班时,必须光顾的地方,每天下班,妈妈也会带着我去菜场买菜。因为靠近村子,菜场上,大部分都是村子里老人来卖菜。我记得我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奶奶还在菜场西侧入口处,卖过铜箍饼,那个时候我爷爷还在,每天把我从幼儿园接回芳渚,直接先到奶奶摊头上,我顺带吃个饼。我记得有段时间,我妈妈也卖过铜箍饼,就跟奶奶面对面,那应该是在夏天的时候。

那个时候,芳渚菜场西侧,马路对面还有一个大水塘。我还清楚的记得,水塘被排干时候的样子,里边到处都是乱窜的老鼠,水塘排干是为了建造当时我们村子最高的大厦(亚迪大厦),那也是我们村子曾经建造过的最大烂尾项目之一,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这栋大楼一直处于烂尾状态,年复一年证明它存在的也就是一楼轮换开张的几个超市。

菜场往北是一大片菜地,我妈妈在哪里还有一小片地,我也在菜地上玩耍过。菜地往北有一个奶牛场,里边真的有奶牛,曾经附近一带的牛奶都是出自这个奶牛场,为了给我增加营养,我妈妈也定过这个奶牛场出的牛奶。那个时候,牛奶都是用玻璃瓶装的,每天都会有送奶工送货上门。喝这种牛奶还需要先放在煤气灶上烧熟了才能喝,我记得每次妈妈在煮牛奶的时候,我家小厨房弥漫一股浓郁的奶香,乳白的奶锅里会漂一层黄黄的油脂,现在的牛奶应该很难再出现这种物质。我现在还记得,在通往村子的路上,经常能看到托水草的工人,水草压在板车上非常厚重,大夏天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拖着板车去奶牛场。这些水草都是给奶牛们吃的。

我哥哥的小学就在亚迪大厦西侧,他还在念小学的时候,亚迪大厦还没有造起来。哥哥每天放学,只需要走几步,就能回家了。当时,我应该还很小。在村子里,我最长出没的地方应该就是芳渚庙了,那也是我们整个村子最热闹的地方,夏天的时候,卖西瓜的会在庙门前的广场上,各家各户都是一百斤一百斤的买西瓜,因为可以放在床底下慢慢吃。

那个时候,村子里有好几个和我差不多岁数的孩子,在庙门口的广场上,我们会扮演葫芦娃,表演抓妖怪的桥段,庙门口的破船成了孩子们最重要的道具。广场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大,可能是因为我当时年龄还小,视野不够开阔,所以才会觉得那时候的广场非常大。这片广场大人们叫做“野场”。在广场边的草丛里,春天夏天的时候,会出现现在叫做蝗虫的昆虫,我经常抓那种虫子玩。

在村子里的房前屋后,到处都是我们小伙伴活动的身影。那个时候没有游戏机,拍卡片,玩弹珠,奇多圈,只需要一块平整的水泥地就可以了。对比现在村子里的脏乱差,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村子环境简直可以用五星级来形容,除了雨天泥泞的土地会让你脚上沾上泥土,路边野草丛生,会躲藏各种小虫。我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夏天的村子里,是可以看到萤火虫的。快要入秋的时候,爸爸大晚上,还会去外边抓会叫的蝈蝈。那是他每年热爱的活动。

戚墅堰我的家

18岁开始上高中,去了离开芳渚村大概15公里左右的横林,住校。

从此,芳渚,戚墅堰这片区域成了我最熟悉也是最想念的远方。直到结束大学四年学业后,才回到常州。芳渚,戚墅堰这个地方,依然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第一份工作,在常州新北,住在厂里,每周六天,每天至少12小时工作量,能够回去的时间,少之又少。

那个时候,爸妈已经搬到大运河南边的遥观,为了我结婚时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为了逃离戚墅堰芳渚村脏乱差的环境,老两口每天不得不忍受桥南桥北的奔波,自己在外也时长担心,戚墅堰大桥(以前的卫东桥)车流繁忙,速度又快,他们可千万要注意交通安全,千万不要违反交通规则。

工作生活,家人的主要活动范围还是在戚墅堰、工房区、段家塘一带。只要在这里,他们就算闭着眼睛出门,我也不用担心,因为这里对于爸妈这辈人,简直太熟悉了,小铁路、煤屎滩、站北北面是五一、站北往西就是九区,我们这群小辈不一定说的清的地方,在他们脑海里就像是铁烙一样深刻,永远不会忘记。

工作一年又一年,奔波一年又一年,偶尔回到戚墅堰,回到芳渚,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往昔的模样还在,只是岁月变迁,时代巨变,这片仿佛与外界发展脱轨的城郊小村子,也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一半在继续破败,一半又变得面目全非。

这里就像是我一片陈封的记忆,我一直以为它在,突然一瞥,却发现它早已面目全非。作为怀旧的人,我心里开始惶恐,深怕自己曾经最美好的童年记忆也会像这个村子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面目全非。工作在外,时长通过网络搜索家乡名字,希望看到有关家乡的消息,但是除了二手房广告、以及一些商业广告以外,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2015年,随着戚墅堰更名常州经开区,并入武进区代为管理。戚墅堰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地名也将随着熟知它人的逐渐老去而淡忘,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我萌生了将我对戚墅堰的记忆以及我搜集的一些戚墅堰的历史资料分享到网上的想法。在未来的日子里,将不定期更新内容。

网络世界浩如烟海,这个网站可能永远不会被人看见,那就把这里当成我的独家记忆,留给我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如果有幸光临宝地,那肯定你也是戚墅堰的有缘人,我们可以一起出力,丰满这份记忆。

我的邮箱:mengbianwuy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