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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墅堰——因交房质量问题,引发的一些思考!

好久没有更新博客了,对于戚墅堰,我以前觉得自己有说不尽的话题,看来并不是这样。跟人也好,跟地方也好,需要你跟对方不断的交互,才能产生新的感触。而我信誓旦旦的千言万语,可能仅仅是记忆中的一厢情愿。

因为最近看到最近发在化龙巷的一篇帖子才有几句话想说,东方路爱琴海北面的小区最近交付,接连爆料出来的新房质量问题,对于当初那些挤破头去排队抢号的当地百姓来说,就是一个噩梦。不管从现在来看,当时的房价是多么便宜,合算成总价每套房子起码都得超过100万以上,一般人家,这可能就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就我周围认识的亲人熟人中,就有购买这个小区的,不知道他们正在经历怎么样的痛苦。

从整个戚墅堰的发展格局来说,前几百年一直都是以延陵东路为基准,向两边扩展,我小时就是跟着妈妈在戚墅堰大街逛街,买菜,置办生活细碎。在工房区上幼儿园,小学,初中,在铁路医院看病。方圆几公里的生活区已经能够满足日常生活中的全部需要。所以,小时候,每次跟着妈妈骑着自行车沿着剑横路去横山桥玩的时候,我一直认为戚墅堰以北的地方就是一片荒芜,只适合偶尔玩耍。

由于城市扩展的需要,近几十年,戚墅堰的核心地带被人为的北移。区政府也搬到了东方路,围绕着新的区政府,东方福郡,新港城,等等小区也陆续建好。很多原本生活在老戚墅堰的人们,都搬到了这块地方。主要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赶在房价上涨到买不起之前,赶紧入手一套房子。戚墅堰人肯定是对这块地方有太深的感情,所以就算换个住处,都不愿意离得太远。

近几十年的发展,戚墅堰这块地方确实没有跟上时代的脚步,现有的道路已经无法满足机动车辆的通行条件,周边也没有遍历的停车点,给这块地方带来很多不便。人们现在有了汽车,去繁华地段已经变得非常方便,以至于这块小地方之前给周边百姓提供便利的设施变得“黯然失色”,我想这就是时代匆匆的脚步吧,不知不觉已经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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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芳渚,有个暑假

我是个很怕开学的人,因为漫长的假期,我最不想做的就是暑假作业。无论放假时许下多么庄重的承诺–先把暑假作业做完。我总是在两个星期过后,将当初的誓言忘记的一干二净。在暑假,在芳渚,我到底干啥去了?

早晨九十点钟醒来,楼下是亲娘(奶奶)洪亮的嗓门:还不下来吃饭啊?通常一遍不容易把我喊下来,两到三遍是基本催促次数。而这个时候,我基本是被精彩的电视节目所吸引,暑假通常就那几部老生常谈的电视剧-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下午有我最喜欢的“成长的烦恼”与“灌篮高手”。现在想来,我暑假的大部分事件就是和电视机一起过的。有阵子暑假,迷上游戏机,中午吃完午饭,就把小霸王学习机连上我家电视,和我妹妹或者小学同学,或者邻居小伙伴一起玩超级玛丽,三眼神童,或者魂斗罗。我水平很菜,但是我乐此不疲。玩游戏时间会过的很快,一眨眼功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通常我在太阳正毒辣的时候,去奶奶屋里吃饭,听着奶奶始终如一的絮叨,说她比太奶奶好,太奶奶有好吃的都藏起来,她有什么吃的都会给我们。奶奶确实是这样的人,在大人眼里是个厉害角色,在我们小辈眼里,她就是个有点聪明,有点童趣,对我们充满爱的奶奶。

等我再次从家中钻出的时候,太阳已经靠近西山,四五点钟的时候,妈妈也回来了,在这个时候我就短暂休息一下了,要是再看电视,非得被妈妈骂死。妈妈在厨房忙碌,我就在屋外溜达,看看奶奶在忙活啥,看看姑父在忙活啥,去哥哥家看看,他回来了吗,他今天去干啥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怎么没有把我叫上。一晃眼,晚饭就好了,不管有没有胃口,总能把那碗饭吃下,夏天通常会在楼下阳台摆个小桌子,吃饭,这个时候大小姑父,姑姑,奶奶都会来串门,看看我们吃点啥,夹几筷菜尝尝,让我尝尝他们家的菜。

吃完晚饭收拾完毕,小桌子就是我和大姑父的战场,我们会先下一盘象棋,然后再下一盘军旗。在我和他的回合中,我胜利的次数一只手应该可以数的清楚。大姑父做什么事情都异常认真,为了好好下棋,还专门把象棋棋盘裱在相框里,那样每次下棋都不要铺棋盘了,非常好用。我有的时候对下棋非常感兴趣,有的时候又不感兴趣,但是只要他来,我总会陪他下两局,我下棋的水平至今没有见涨可以说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晚上七点左右,夜色渐浓,晚风乍起。左邻右舍会搬个小板凳在我们家一排西边弄堂里乘风凉,如果风比较大的话,他们会坐到老晚,我有的时候会去他们那边唠唠,爸爸通常在这个时候“失踪”,不知道他流窜到村里哪户人家那里,可以是在老和尚庙里坐会,可能在其他人家吧,反正我不得而知,村子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妈妈这个时候,已经洗好澡躲进蚊帐,这个时段有她最喜欢的电视剧,她看一会就会睡觉,每天都有忙碌的工作等着她。我们全家睡在一张大床上,蚊帐中微风扇要“卖力”吹上一晚上,有的时候还是抵挡不住夏季的炎热,我记忆中有那么一次,全家在一楼打地铺,妈妈晚上热的实在睡不着了,说,能不能把冰箱开了,吹点冷气出来,哈哈。

转眼,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我发现,我的暑假作业还没有做完。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每日每夜开始做作业,这是一段非常痛苦的日子。没办法,这是我做的孽,咬着牙也要挺过去。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赶紧开学吧。

芳渚的中元夜

童年,会对大人做的事情格外感兴趣。在“七月半”那段时间,会有一天傍晚,奶奶领着我和妹妹,给几个亲戚家门口点上香,这个香和平时祭祀时候的香不一样。香的下边是一节小木棒,我和妹妹每个人手里拿了一大把,点的时候还有点呛人。我和妹妹把这把香分成一小股一小股,插在他们门口的煤球孔里边,就算好了。夜色逐渐深沉,在晚风中,这些香会在风中一闪一闪,蛮好看的。

然后,奶奶还会领着我们到进村的路口,还有我们周围邻居的房前屋后烧一点纸钱。这个纸钱跟“七月半”祭祖的“元宝”不一样,是用黄纸做成圆筒的形状。夜晚,闪烁的火光我一点都不害怕。我想这个活动就是给那些孤魂野鬼照亮回家的路。

奶奶一直都是一个殷诚的祭祀者,而我和妹妹把这当成一种娱乐活动,用来打发无聊的夜晚。那时暑假,晚上也就每晚六点准时见面的动画片,生活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没有太多乐趣。我有大把的时间看着天空,在村子里乱逛,吃晚饭的时候还要出去“行饭碗”,看看姑姑家有点啥好吃的,看看哥哥在忙啥。寻找草丛里的萤火虫,看着月光洒在床上,听着月夜下的虫鸣。我一点都没把这些当成幸福的事情。

村中祭祀-戚墅堰芳渚村的中元节

对于祖先与神明,奶奶比我们一家子都来的敬畏。每年“七月半”家里的祭祀活动都是在她主持下展开的。我作为看客与后辈,只是在她和爸爸的指挥下,按照规矩磕头就行了。在我印象中,每年“七月半”前,她就开始织元宝,我和妹妹正好也是在暑假,所以也会帮着织元宝。

有黄纸元宝也有锡纸元宝,黄纸元宝制作难度较细致的容易一点,锡纸元宝包的不好的话很容易散架。按照奶奶的话说,金元宝银元宝都要,送到在阴间的老祖宗那边,让他们有钱花,保佑我们全家人都健康太平。她在织元宝的过程中总是念念有词,我并没有细究她到底在念叨什么东西。上午,下午,晚上,枯燥的工作陪伴她一天又一天,可能在她心里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在她屋子昏暗的灯光下,我经常能看到她到很晚才睡。一个人在屋里忙碌,透过窗户看到的是映在墙上的身影。

祭祖当天,父亲和奶奶通常会很早就起床,去戚大街菜场买豆制品,还有扁鱼,红烧肉,豆腐选的是最好的盐卤豆腐,口感非常好,都挑的是最好的五花肉。从菜场回来,我妈妈有空的话,会是我妈妈做菜。主要菜色为豆渣饼,白烧百叶,红烧肉,红烧扁鱼,还有红烧肉等等。

爸爸开始在前屋忙碌,把家里的八仙桌收拾干净,放到房间正当中,再把板凳放好,然后逐样把妈妈烧好的菜工整拜访上桌。给各位祖先摆好碗筷和酒杯。这个过程中一再警告我们小孩子不要触碰板凳。我从小就记住这个规矩,并格外小心。

此过程中,要把门始终开着,桌上的香烛已经燃起,爸爸准备一个火盆,奶奶织好的元宝会在火盆中燃起,口中铮铮有词,意思是告诉祖先们今天是七月半,邀请各位祖先来家中“吃饭”,拿“元宝”,保佑我们全家身体健康,太太平平。

接下来火盆会移到八仙桌前,我们全家会挨个在火盆前的蒲团上跪拜祈祷。轮到我的时候,我通常会磕三个头,心里主要默念的就是保佑爸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然后就是保佑我考试能考好,这是我心中最美好的三个愿望。

等待桌上香烛燃烧的过程,爸爸会不断在火盆中添加“元宝”,整个祭祀活动就算接近尾声了。爸爸和奶奶一样对于这个活动格外郑重,每年都把这件事情当成非常重要的事情来做,我妈妈也是。只有做完了,仿佛在他们心中放下了一件一直惦记的事情。

我有的时候会想,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对于生人,我们惦记的故人是真实存在的灵魂,无论他们是否生活在这个世界。

我现在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每天占据我最多的时间是工作,每年祭祀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吃顿饭的事情,没有之前殷诚的态度,心里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关于戚墅堰火车站的记忆

很多年前,为什么戚墅堰这个小地方会有一个火车站的疑问,还是我哥给我科普的,戚墅堰从地理位置来说,恰好是南京与上海的中点。但是,仅仅这一个理由我总觉得不够充分,我总是觉得还有其他原因。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也不再深究。印象中,戚墅堰这个小站旅客总不是特别多,真正觉得便利的,也许就是住在戚墅堰周边,需要经常往返沪宁线一带的百姓吧。

因为有了这座火车站,自然而然把戚墅堰分割成站南、站北。数条铁轨平行贯穿,变成无法逾越的界限。生活在火车站附近的我,平时往返学校,最长经过的区域就是站北了。不同于火车站南边零散的旅游,站北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装卸各种货物的货场。每当放学回家的时候,骑行在站北最靠近铁路的这段小路上时,总能看到运输煤炭的货车忙碌的从货场装卸煤炭。往返在小路上,这条小路也因为煤炭变得灰蒙蒙的,尤其是下雨的时候,变得泥泞,脏乱不堪。平时父母最长唠叨的话,就是骑自行车千万远离货车,千万千万不能翻铁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翻越铁路就是在站北某个不知名的栅栏破口处翻越的,当时是好奇,事后很害怕。

那时候的自己,每天上学放学,从来没有因为这样脏乱的环境而感到不适。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土地,早就习惯这样的环境。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我甚至还能记起,秋天,每天上学,在站北那条小路,能看见鸽子在空中盘旋画圈,一圈一圈又一圈。

我熟悉货运火车碾压钢轨时,充满节奏感的“哐叮”声。熟悉火车从远处呼啸而来的轰鸣。围绕火车的所有,在我生活中好像都变得司空见惯。

自从大学开始,就很少会走站北这条路。多年以后回家,发现这片区域已经被城际戚墅堰站取代,往日繁忙的场景不再,依旧稀疏的旅客让这片区域变得更加冷清。故乡,变成不再熟悉的样子。

那时雨季-戚墅堰

五月二十六日,常州进入雨季。

天空阴沉,一场蓄谋已久的降雨随时准备倾盆而下。湿漉漉的日子,困住人的手脚,却给我时间,让我思考。

我喜欢雨天,从小就是。在芳渚,每当下雨,但凡不上学,我都会穿上雨靴,打把伞冲进雨里。遇到水塘,会故意走进去,猛踩几下,溅起水花。遇到人家屋檐下泻下的水柱,我也故意走进去,撑起伞,听水柱打在伞上的声音。要是晚上下雨,我会认真倾听雨滴打在屋瓦上的滴答声,然后沉沉睡去,那样的晚上,我睡得肯定非常香。

以上说的雨,基本都是小到中雨。真要碰上倾盆大雨,那肯定乖乖躲在家里了。那个时候,我的二伯肯定也在家里,屋子里亮起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他呆呆的看着屋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不能再去偷别人的花了。奶奶也待在她的老屋里,拾掇着厨房里的零零碎碎。灶台上用抹布反复擦拭好多遍,折折纸钱,或者偶尔会有村子里的老婆婆来窜个门。屋外雨还在下,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在聊天,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聊天一样。

雨让平时忙碌的人停了下来,我就有机会和他们待在一起一段时间,我最喜欢妈妈正好周末的时候下雨,这样妈妈就可以少做很多事情,可以好好的陪陪我。听她念叨念叨一些事情,听她聊聊家长里短,或者和她看一下午的电视,那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很难通过文字描述村子里下雨的状态,那个时候,热闹的房前屋后都会安静下来,乡亲们都躲进自己屋里,村子里好像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无人的世界,只有我走在路上,听着雨声滴答。

夏天的雨来的总是没有征兆,倾盆而下的那一刻总让你躲闪不及。只是大热的天气没有那么多顾虑,湿了就湿了吧。人生中有那么一次大雨,让我印象深刻。那是小学六年级期末考试完,回学校领取成绩报告单那一天吧,日子有点模糊。只记得这是我在小学阶段的最后一个暑假,过完这个暑假,我就要去铁中念初中了。领完报告单,班主任做最后的告别,我们就解散了。

心里一点不舍的感觉就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平静。还是兴匆匆的骑上自己的小自行车赶紧回家,享受自己没有暑假作业的漫长暑假。正当下午吃过饭,大人不是上班就是在睡午觉,我骑车路过九区长长的梧桐树林荫道,路过站北新村那些破败慵懒的沿街小铺,天空瞬间就下起大雨,那真是瓢泼大雨,骑在雨里你都睁不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但是雨大归大,天空却没有打响雷。那就不怕了,我没有找个地方避雨,我行我素冲进雨里,雨越大我骑行速度越快,我想和这个天气比下高低,奋力的骑行伴随我的怒吼,雨啊,你能再下的大一点吗?

当骑行到站北新村最南边,左拐就要进煤屎滩的时候,这瓢泼大雨就像它来的那样毫无生意的停止了,一点雨丝都没有留下。地面的水渍还没有干,热浪将地面烘烤出一团水汽。骑行在水里的我,仿佛也耗尽了力气,减低骑速,慢慢回家。我擦干眼前的水渍,顺便看到了眼前一片天空,居然看见了彩虹。我确定,那真的是彩虹。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彩虹,这次就算一次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正经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但再怎么美好我也无法一直拥有,只能多看几眼天空。

铁饭碗

小时候,常听爸妈嘴里说,戚机厂是“铁饭碗”。为啥说它是“铁饭碗”,为啥不是“金饭碗”、“银饭碗”。归根到底,是因为这份工作不像公务员那样“光鲜亮丽”,也没有银行工作那么收入丰厚。但是要你任劳任怨,踏实肯干。这份工作足够你维持生计,不管社会飘摇动荡,风雨沧桑,你总能安稳过活。

确实,“戚机厂”这家百年老厂,历经时代变迁,从日伪占领到国民政府经营,再到后来祖国解放。不管是哪个朝代,在这里工作的工人阶级都能成为时代的生力军,先锋队。作为时代的“宠儿”,这家企业为万把员工提供庇护。戚墅堰这个地方,也因为“戚机厂”而发展的越发兴旺。在爸妈以及爷爷奶奶这被辈眼里,“戚机厂”就像是世界上唯一响亮的企业,能在这里工作,这辈子已经没有其他奋斗的目标了。我爷爷在戚机厂,我舅公也在戚机厂,我爸,我舅都在戚机厂。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要是我爸妈都是戚机厂的那该多好,真要这样,每年暑假的饮料,我就可以吃双份的了。

跟父母的想法一样,我从小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甚至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太多的规划,连大学专业都是选择机械系,等毕业后,就进戚机厂,子承父业,就此终老。

但是事情并不像我们一直以为的那样,任何事物都有都有起承转合,盛开凋敝。经历几十年的辉煌发展,戚机厂犹如走过壮年的老者,范出腐朽之气。这个“铁饭碗”慢慢开始生锈,滴漏。已经不能养活在这谋生的人们。作为一个自幼生活在戚墅堰的孩子,见证“戚机厂”的发展,不由惋惜,但也无奈。人有生老病死,工厂当然也有繁荣衰败。

村里日常

生活,是个远比居住涵盖内容更多的概念。在芳渚,这一点体味更加明显。

从小到大,我在芳渚的家历经了多次修缮和改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家房子的后门新建起了一间厨房,在厨房里还隔了一间浴室。妈妈从幼儿园接我回家的时候,我就惦记着浴室里是否已经安上了浴缸。那样的话,夏天来临的时候,每天泡澡将会是一间非常快乐的事情。在厨房间搭建起来的简易灶台,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时髦的家用设施,尽管我还用不上。

等我再大一点,为了避免每年夏天暴雨受淹的窘境,爸妈决定把家里的地面抬高,然后再给地面做磨石子。在当时来说,可算是个大工程。家里雇的施工队也算是熟人,对他们的手艺还算放心。为了让师傅们把活干好,也为了尽到一个主家的本分,妈妈几乎每天都要给师傅们烧水,做点心。芳渚不大的屋子里,俨然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工地。那个时候,对于商品房,小区还没有任何概念。家里的扩建,维修,敲敲打打都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村子里边其他邻居家里需要修缮,也都是这么干的。等工程完成后,看到焕然一新的磨石子地面,我在上边打滚,翻跟头,心里开心极了。

家里的水管需要改线,这里又变成了专门负责水管转接的工地,各种切割水管,连接水管的设备一应俱全,我爸爸显然对这个工作得心应手。做这样的活,都是他承包了。等到家里的电线需要改线,我们家又成了“电力”改造的工地,负责这项工作的师傅是我的姑父,在我心里,姑父是样样在行的能手。家里的小修小打,基本都是他来负责的。

至于我奶奶的老屋,那修修补补的频率就更高了,二伯门口搭个雨棚,屋后抬高地基,老屋的排水重新布置,每一件事都是她忙前忙后,她对自己的改造计划也非常满意。在我们家后门口不远处的一户木匠叫“连树经”(音译)的

老人,成为最长帮助奶奶实现改造计划的人,他也经常帮助我家做些小敲小打的活,据说,我爸爸娶我妈妈的时候,家里的家具,都是他来打造的。

我的奶奶是个充满生活乐趣的人,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是他来负责的,等我爷爷去世后,这项工作就交给了我的奶奶,家里的太阳花大大小小有好多盆,颜色多彩,异常茂盛,都是奶奶负责打理。另外还有月季花,菊花,一串红等等,也是她一天天耐心照顾的结果,差点忘记,家里的水缸里以前有一朵睡莲,每到夏季的时候,都会开花,非常好看。这些都是我奶奶的功劳。

对于奶奶如何呵护家中花花草草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我依稀能够记得她对家里月季花,太阳花的喜爱。这些都是她耐心耕耘的结果。

戚机厂,属于戚墅堰人民的辉煌记忆

看到中美贸易摩擦日益升级,世界经济风云变幻,重重危及。这对生活在小城常州的我来说,也成了每日必须关注的事情。生处世界一体化的今天,每个人都很难说,世界的变幻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怎么说呢,我曾经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生活在江苏常州戚墅堰这个小社会里,家里但凡有一个人在戚机厂工作,用大人的话说,就是手里捧了一个“铁饭碗”。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也绝对不会沦落到三餐不饱的地步。

非厂幸运,我的爷爷就是戚机厂工作,我的爸爸也在戚机厂工作,我的外公,舅舅,大部分家中的年长一辈都有在戚机厂工作。他们这一辈人,见证了戚机厂最辉煌的年代。承蒙国家建设的需要,戚机厂这座百年老厂确实在解放后在二十世纪末的几十年间,有过飞速发展的阶段。对工厂发展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作为戚机厂职工的孩子,我也和父辈们一起,见证了这座百年老厂的辉煌时代。

就从我小时候说起吧,我小时候,就是在戚墅堰铁路医院出生的,那个时候戚墅堰铁路医院应该算是整个常州排得上名的好医院,而且它还是戚机厂自己建设的医院。我稍大一点后,就去了(铁路)托儿所,也是戚机厂办的,后来上幼儿园去了八区幼儿园,上小学去了铁路二小(戚机厂还有铁一小),上初中去了铁中。我上九年制义务制教育的时候,几乎没有花什么钱。有一部分应该都是父亲单位报销的。平时洗澡,还有九区浴室,三区浴室,十二区浴室,这些也都是戚机厂建设的。对了,还有电影院,上小学的时候,有大型表演活动,我们通常都会在机厂电影院举行,那里边对我来说,老气派了。我在这里还看过几场电影。上小学的时候,自己参加了舞蹈队,好多次表演都是在这里完成的,那个时候,我真正看到了影院的后台是长什么样的。说完这些,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曾经生活在多么美好的大环境下,现在还有哪家大企业可以自己建设这么多附属的生活设施,就为了便利自己的职工。

除了服务职工以及家属的机构,工厂对职工的福利也非常不错的,那个时候看病只需要很少的钱。我记得爸爸有一套非常帅气的制服,还有一个大盖帽,穿上就跟在铁路上工作的人一个样。那个时候,他们铁路职工上火车是不需要花钱的。而且每当逢年过节,单位都会有很多福利发放给职工,过年的时候,还会发好几样冷冻的菜品还有干货,家里可以少买一些年货。在我记忆中,对热闹的时候,应该就是小时候每年的元宵节,爸爸厂里还会组织工人做花灯,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作品。节日那天晚上,三区铁一小的门口就开始挂满各个单位编制的花灯,美轮美奂,惟妙惟肖,好看极了。铁一小门口那条路直通戚机厂正门,来自三区/九区/八区/十二区以及周边村子的职工,百姓们都会拖家带口凑个人闹,好玩极了。那个时候,可能自己还小,陪着爸妈从灯会的最东边,走到灯会的最西边感觉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人挤人,人挨人,我应该一直都被妈妈抱在手里。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我觉得自己生活的这个环境就是理所当然。每天,爸爸骑着他的自行车穿过九区,《白毛女》主题曲会陪伴他上下班的路,后来会陪伴我走过上下课的路。

我还记得每年暑假,爸爸单位总会发几箱饮料,可口可乐什么的,我会把它放到床底,每天喝一罐,那可是非常好的饮料。那个时候的夏天,戚机厂的棒冰厂也开张了,爸爸经常会带些棒冰放到家里的冰箱,虽然没有和路雪好吃,但也可以解解馋。听长辈们说,在更早之前还会有酸梅汤喝,有些职工直接拿着桶去装的,当然我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场面。

回顾这些,虽然我生长的那个年代已经接近戚机厂不再辉煌的年代,但是依旧享受了这家百年老厂给予的关爱。要讲戚墅堰,肯定要讲戚机厂,在这里的人们因为这家厂的辉煌而辉煌,因为这家厂的暗淡而暗淡。对于我来说,这家企业留给我的,更多的是美好的回忆。

记忆中清明祭—送给故去的亲人们

近两年清明节,都因为工作原因,没有给祖先祭奠,心中一直愧疚,他们都是最爱我的人,自己还年年幼的时候,没有能力报答他们,等自己成人后,他们留给我的,是永远的想念。

我小时候很胆小,很怕看鬼片,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去上坟。在我的记忆里,在少年时的每一个清明节,都是非常快乐的日子,甚至在我的记忆里,每一个清明,都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春风送暖,杨柳抽芽。

一般都是每个周六,大伯,二伯,还有我爸爸,大姑姑,小姑姑,还有两个姑父,还有就是我,我大哥哥,我小哥哥,我妹妹,我们一队人马由奶奶带队,她骑着她的小三轮车,走在最前面,三轮车上有铲子,还有很多纸钱。坟地就在芳渚村北边,路过奶牛场,走过剑横桥,在桥下直接右拐,然后一直往前,路过大片菜地,沿着菜地边的土坝走上一段距离,就到了爷爷的坟地,这里还住着我的太爷爷和太奶奶,还有芳渚村上其他已经故去的人们。每当这个时候,坟地一般都会有好几家人,他们也是亲人后代一起上阵,然后就是大家的互相问候,家长里短,回忆下睡在坟地里的亲人,讲讲关于他的故事,我通常都听的津津有味。

祭奠有固定的程序,大伯二伯会拿铲子给爷爷/太爷爷/太奶奶的坟上加土,重新堆垒。泥土很松软,大伯给坟头重新用泥土做个帽子,盖在坟包上,下边垫上纸钱。口中会振振有词,大体意思就是汇报下近阶段家里是否平安,在阴间希望爷爷过的好好的,保佑我们全家都好好的。奶奶会清除下坟周围的杂草,把墓碑擦擦干净,有一年还重新描了下墓碑上的字。然后挨个在爷爷/太爷爷/太奶奶坟头前点上纸钱,我们一大家子人挨个给列祖列宗磕头,我磕三个,心里默念的就是希望爷爷保佑我能考试成绩优异,身体健康,全家平安之类的话。看这纸钱在烈火中化成灰烬,袅袅盘旋,升起,飘向更远的天空,我真的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神怪鬼魂的,我们可能无法看见,但他们却陪伴在我们的身边,关照着我们,不管我们做对做错,他们会给我们应有的福报。

那时的天气真的非常非常好,我会半躺在坟地边的小土坝上,这里已经长满青草,一点都不脏。在上边还长了星星点点的小花,我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看着忙碌的亲人们,看着湛蓝的天空,看着天空中滑翔的大鸟,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是多么惬意的日子。

现在,曾经带领我们去祭奠祖先的奶奶还有我的姑父(世界上最好的姑父),也成了我祭奠的亲人。爷爷,奶奶,姑父,我很想念你们,希望你们在世界另一头过的平安。